仿佛一棵树

陈炜潘

1

仿佛一棵树
万吨的萌芽，百里的抽梢
满树挂满着
能够你我
相互表达碧绿的无数瞬间

各自的方向上
越是晶莹闪烁
敞开着
每一套说辞既对又错

每一种颜色既红又白
每一个声音既尖又秃
能够你我相互纠正
每一个位置上只要坐稳了
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只有万紫千红一种效果

独自的空间里
点点滴滴都是树上
稍有顿悟
掀起着百千年的激动昂扬

万千苦难
所有的眼睛蓄足泪水
都模糊了
四面八方全是上山的小路
如何你
走得出如此一棵大树的尽头

2

时间之外还是时间
只有一条路的选择
兜兜转转全是命数

你之外还是你
纷纷掉落
再低矮、狭窄、混乱
点点滴滴身体的展开
丝丝缕缕命运的延伸

何时花辫的广阔
稍有立足
将就着叶子的狭窄
千枝万条
竭尽百亿万的曲折与陡峭
每个方向上都是你
每一种可能都是我

每一款停止
早已紧紧抓住着
满树能够你我
几江、几湖的真情表白

千万里大树底下
竭尽汹涌，浩瀚
任何人
都只是艳丽的瞬间
谁不是火红
狂风，暴雨般
一个劲地，只晓得狂刮猛吹

胸中扭曲变形
脸孔扭曲变形，眼中激动不已
头顶上无止境的温暖
掀起着嘴角边一波又一波
季节性的情意绵绵

3

一棵树万千种可能
只有黑夜一种结果
大小枝条拼命挣扎
苦海茫茫
谁首先浮出黎明表面

一棵树万千个方向上
亿万种尝试
千枝万条争先长出芽蕾
满树因渴望而产生的恐惧
如何能够疏导

一棵树万千里敞开
每一根枝条诉说只一种人生
所有汇聚只有落叶啸啸
眨眼间黄花满地
只能你我长时间的沉默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