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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散文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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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6-22 20:12: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烟雨桑落洲
一一安庆师范大学老年大学来桑落洲
文/哑榴

一条小船划入春潮深处,迷失。
心儿太美,落叶和新芽的诗纵有千百行,哪里吟得出这般
被迷离的烟雾笼罩的三江口、同马长堤
这一行长诗谁又能写得出
她构思的百年沧桑,
她今日雄起而不失诗意浓厚的氛围。

柳树们,满身酒气,就像乱风掀翻了圣贤的诗卷。
倏忽,摇落了一阵阵天外闲抛的碎珠,
落满红嫩的浮萍,荷钱。

安庆师范大学老年大学的教授们,下了小孤山,
又到桑洛洲上寻觅归林,只求与当年隐居在此的五柳先生匆匆一遇,
问他一句归否?值否?今安否?……
时光仿佛倒流,江水倒溯。
风华正茂的影子却挥之不去,
自己不就是当年在桑洛洲点将台的周瑜么?
醉虫们热烈地害病,
站立在大江边上,淋湿了衣衫也不觉得一丝冷。
江鸥贴水而飞。

在一家酒楼内,临风,对酒,长吟。
一江丝柳一江雾,一江春色一江情。
一张张沉醉的脸庞,额头,
贴满窗外,亲吻的飞絮,皮肤栖满粉蝶的快感。
语热,情深,怒放,摇曳,光怪,陆离。
席间听着石经伦教授即兴赋诗,其中一句“周郎结寨落桑地,湓口点兵是噱头。”让人如哽在喉。

江边,总会时不时有一艘小船不期而至。
那不是子猷的船又是谁的船?
一时兴起,就来了;也不问找谁,找不到就回去了。
今日又是何年何月?
只求醉在缓缓飘落的一场花雨里。
这时,又听见谁在岁月的深处召唤:
送客亭上的李白,边走边吟:“人乘海上月,帆落湖中天。”
 楼主| 发表于 2024-6-24 12:59:07 | 显示全部楼层


心情是一粒种子
文/哑榴

心情,是一粒种子。
我将它埋在时光的土壤里,旅者的路旁。
它萌芽了,开花了。一簇簇迷人的花朵。白的,黄的,红的,紫的,黑的,
心情的颜色原来是五彩缤纷的。

可爱的小天使走过来,看见了这些美丽的花朵。
她弯下腰来,折了一朵,闻一闻,嗅一嗅,扔了。
可怜的花儿,还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哭泣,谢谢你折了我,折服了我,上帝。
小天使玩累了,躺在花丛。那些鲜艳的花送给她一个芬芳的梦。

一个农人扛着犁,牵着黄牛走过来,看见了这些美丽的花朵。
那头牛踏在其中的一朵,粘在蹄上,走了过去。
农人看见牛的蹄上那朵小花,想起自己的妻子,
她的绣花鞋,不也是有一朵小花么?
他笑了,突然想起什么,仿佛自己就是那头蹄子上拈花的牛,很开心的样子。

一个愤怒的人走过来,他手中拿着一把镰刀。
他受了气,无处发泄。
他不想收割稻田里的稻子,尽管田野里到处是忙碌的收割者。
他看见脚下这花花碌碌的花朵,
心想,我够倒霉了,够烦了,而你们这些花儿却都在笑话我,
他挥舞手中的镰刀,嚓嚓,嚓嚓,一阵风将这些无辜的花儿割得落花流水,满地狼籍。
他嘴里还在说着:“你们,统统去死吧。”

发泄完了,他走回到稻田里。
他的妻子在那里等他,因为她怀孕了。
他对妻子说:“我来收割吧,你歇着。”
这与前一个小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他懂得她是无辜的。
可怜那些心情哭了,那些草丛里一堆枯萎的花儿,脸色难看。

的确,那些好心情,坏心情都死掉了。
在枯萎的草地上,还会有新鲜的纯洁的花儿不断地展开。
因为,心情是一粒种子,就能给一大片心灵的荒原繁衍;
因为,心情是一粒种子,就能给无数的行人带来希望和喜悦;
因为,心情是一粒种子,就能在陌生的心灵落地,生根,开花。

一个诗人走过来。
他的内心装满了各种颜色的心情,会飞的蝴蝶。
他手里拥有一大把一大把心情的种子,
他口里吹出快乐的风。
他将一粒种子吹进一颗忧郁的心灵,
那颗心灵就开出白色的相思花;
他将一粒种子吹进一颗痛苦的心灵,
那颗心灵就开出蓝色的勿忘我。

因为心情是一粒种子,
任你播种在空中,总会落地。
任你走遍天涯,总会回到撒出种粒的土地上。
因为心情是粒种子,
它开出的花朵,等待你的好心情,
也侍候着你的坏心情,
无论活得再好,再坏,你见到这些花朵,
感觉你没白白来过人间一回。
所有的秕壳都不会发芽,
你付出了真心,一辈子。
 楼主| 发表于 2024-6-25 21:40:5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胃
文/哑榴

不大的胃口,却可以支撑起这一副钢铁之躯。
金谷子,白米粒,青菜豆腐养身子。
红泥小灶温暖我的胃。

在外飘零,游子总感觉吃的是冰冷的,
仿佛现实只是富达的贵人们饕餮大餐的宴席吃剩以后的残羹。
受惯了别人的冷眼,饥饿的胃总在隐隐呕气,泛酸,作痛,
淋够了工棚下的冷雨,依靠一点点酒精在周身散发热量。

夜夜梦里,想的都是端坐在自家的方桌旁,
端着那喷香的白米饭,夹着那刚刚从菜地里撇回来的大白菜。
大碗吃肉,大碗喝酒。酒足饭饱,拍拍大肚子,笑如来佛。

但我要谴责我的胃,
被咋天污秽的大气熏得不断地哮喘,痉挛,反酸,穿孔。
可是我又怎么能谴责我的胃?
我的胃里盛满了饥寒交迫的往昔,
我的胃里接受了可恶的讹诈,欺骗,毒蛇的蛊惑。
我的胃里生长着毒菇一样美丽的谎言。
我的胃被挡也挡不掉躲躲不脱逢场作戏的酒肉洞穿,溃疡,一直在滴血。
我的胃被一些更大的鳄鱼的胃当作盘中餐,
“贪婪”的胃狮子大张血盘之口。
我的胃被时代的车轮碾碎,血肉模糊。
我的胃如同生下死胎,坐月子的女人,需要好生调养,生息。
需要蜕变出一个新鲜的胃。

我也要歌颂我的胃。
我的胃里储存着乡间的泥土,炊烟,
我的胃里吸收了人间的血脉,精华,
我的胃里生长出绿油油的思想,一望无垠。
我知道我的修颀的身体,充沛的精力来源于一个祖先留给我的顽健的胃,
具有自我修复功能。

我要回到修复胃功能的地方,
回到故乡,将我的胃好好调养。
我的胃曾经受到身旁的工友好生照料。
还是离不开乡亲们和家人温暖的怀抱,
我的胃离不开偏僻寂静的阳光和雨露,
宛如久旱蒙着灰尘的幼芽忽然遇见甘霖欣喜若狂。
我的胃自从离开人间可怜又可悲的屠宰场,
就一直在反省,
就不再嗅腥,沾血。

我忽然感觉我的胃难以修复,
修复是一个漫长的痛苦的过程。
因为我已经吃什么都没有味道。
饥寒交迫的胃,经过多年的拼打,变成了富裕的胃。
吃香,喝辣,胃肥了,不再是往日的胃。
饥饿的日子,一点点野菜吃到嘴里感觉那么香甜,
如今,吃啥啥不香,喝啥啥不甜。
在乡下,我要找到一些苦菜,
与粗茶粗饭云淡风清们好好适应,
唯有如此,才能找回那个可以搬动石头和车轮的胃。
 楼主| 发表于 2024-6-26 14:07:34 | 显示全部楼层
子夜听雨
文/哑榴

子夜时分,天空倒下水来。
从一天劳累倒头便睡的酣梦惊醒:
天空筛下密集的豆粒在铁板屋上,
一阵,一阵,仿佛是魔棒指挥演奏的交响乐。
睡不着,起身,携带雨水的风,
还未等我打开房门,像丝绸,
飘打在我睡眼惺忪的眼帘,和脸。
来到走廊上,水泥还未散尽夏日的余热。
雨,来的突然,走廊里,一股闷热的蒸气。
飘风将硕大的雨珠胡乱地砸在墙壁,
从石灰墙滚到地面,沿着一条条灰尘的细流。
在炫目的电光里,洗白的墙壁,
像苍白的脸,在黑暗里一次次曝亮……
来不及收拾的衬衫,毛巾,胸罩,内裤,
这些高贵的物什,四散,飘到楼下,
在地表的污水里被染黑,溜走。
咣当!一块玻璃尖叫,从楼上,
跳下楼来,告别守候的窗口的风景……
哎呦,哎呦,院子里的瓜果,
一齐慌慌张张,在掀翻的蟒藤里,
不安分的叫喊,被雨水浇的,
睁不开眼,像呛水的野兽……
围墙外的大街上,——
路灯,像花园里的喷泉,
被自己的光芒笼罩在笼子里。
一声,一声,喇叭,
像快要断气的病人,
陷在城市哪里冒出的一股污水里。
又是一声裂壳的响雷,
车子里的一个人影,逃了出来,
憔悴的脸,拼命擂响了一扇街边的铁门。
——我赤足打开大门,这人,
竟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我吓得脸如紫色……一场梦游:
雨水,从窗口,如雾渗入,
打湿了台板上重叠的文稿,墨迹斑斑……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梦游时
见过的人们,在暴雨里,呼号
无论迎面而来的脸,或是行走的背影
他们先于风暴醒来,赤足,赤膊
与夜雨扭打在一起,与蛟龙一起翻滚
并没有通知我,叫醒我的梦游
听老人们说,叫醒一个梦游的人
性命堪忧。但他们经过了我
也认出了我……在闪电的霎那间
相互看了一眼,闪电的脸
 楼主| 发表于 2024-7-1 21:54:08 | 显示全部楼层
心脏
文/哑榴(安徽)

一台小小的发动机,起搏。
为我的生命提供动力。
经过激烈的运动,或者劳作,在身体休憩的片刻,它一直在均衡地跳动。
即使在大脑处于深度睡眠的夜晚,
它像一盏不眠的灯光。
当体内的器官和零部件因为贫困,饥饿,病痛,
举行声势浩大的罢工,它也要起搏,它是唯一不能离开岗位的器官。

它是一个奉献者,在动脉里输送新鲜的血液。
它是一个主动的接受者,在静脉里收回二氧化碳和毒素。
它统帅红血球,白血球同入侵的病毒和细菌殊死决战,
它将体内的垃圾和毒气彻底倒空,
它将新鲜的血液输送到我的四肢,大脑。
它将一切视为身外之物。
它所付出的永远是殷红的脉跳,无须回报。
因为它的快乐的奉献,我的躯体和灵魂都受到感染,
争着做一个奔跑的人,因为奔跑而获得了一颗无比快乐的心。
它生气勃勃,永远不知道疲倦。
即使面对冷酷的现实,我也会听见它,
像惊雷滚动的春潮,让冰封雪地顷刻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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