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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6 16:3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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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上的木橛子
诗/醉卧书山
“里生外熟”是老屋的名字
你可能不懂
其实就是里面大坯,外面红砖包裹
没文化的父亲说,这叫“脸面”
红砖或侧或立,彼此拥挤
正如父亲的满脸皱纹
三间房的屋檐下长了十个木橛
这也是父亲的杰作
橛与橛被一根粗的铁丝相连
像十个兄弟组成的一排队伍
又如父亲伸出的一双手掌
抓牢着这个家庭
勾着,挂着收纳起那些赖以生存的农具
我仅知道
镐头砸开过困惑
镰刀割破过黎明
锯子断开过黑夜
锄头裂开过早春
耙子搂出过希望
木橛们把许多故事串在一起
撑不住,便弯了腰
我有了温饱
父亲却走了
老屋也要离去
我寻不到让父亲返回的方式
只能启下所有的木橛
置于火中
片刻,收获了许多温暖
打夯的号子
一场人与土地的战争
一块石头总是被舞起,落下
从一个点到一条直线
再到一个平面
经过无数次奋起
根被夯进了这块土地
土地拒绝着,进行慢慢的萎缩
却不能阻挡根的伸展
根一定会布满所有的地方
这样的意念,被打夯人提起
随着沉闷的声音狠狠种植下去
粗狂的表情很从容
带着体温的汗水,滴落渗入
凝固出一片平整的热土
赤膊人呼喊着
苦和累谱成的号子
激荡出人间烟火的源泉
场面太过原始,我想哭
我想翻开一锹黄土
寻一寻打夯的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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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入点别具一格。
语言干脆,厚实,蕴味。
读到燃木橛取温,
让人久久不能释怀。那是一个坚挺时代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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