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 黑衣人(外二首)
【半睡】
一觉醒来
谁都会忘记。
太阳在窗外照见一切
昨夜的黑,昨夜的雨,流出视线
昨夜的人儿
是初见的人儿
她的欢喜像早茑
她的眸子像黎明
她的名字
哦,她的名字什么也不像
自心底
与我一起醒来
我拱拱头
拱得更深一点
深深呼吸一次
拱进清爽的黎明怀中
我嗅到她的肤香
知道自己醒来
但我如此依恋
仿佛又睡深了
2016.7.25
【晚安】
晚安
是刀。或者
自某天起,晚安开始代表刀
将果肉一点点剥离,只剩下坚硬的核
你用刀背敲敲它
它说:安。
还你以千里之外
果肉易烂
果仁上火
这水果最初从树上砸到头上
晚安是床头的小苹果
现在,晚安是温柔的小刀
刺在心上不见血
刺在苹果上
不见蜜汁
2016.7.25
【黑衣人】
我已经忘记了天空的鱼和鸟鸣
以最快的速度。不曾留意
当然也可以说:无所谓忘记
到了夜深人静
听说风要来,风
像个由远及近的黑衣人
吹着牧笛,吹着隐隐约约的提醒
美风要来
我拒绝忆起。埋头看水中的脚趾
夜空自己映进来,过滤掉水草和鱼
过滤掉一身燥热——黑衣人
来和我一起坐下吧
你不用小心翼翼说起从前
从前是流水,有水流经脚面
生活的美,就足够了
2016.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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